克夫奴婢_第二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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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章 (第1/3页)

    第二章

    “唔…”黑暗中,除了剧痛,她无法辨识其他感觉。

    她…死了吗?终于可以见到爹娘了?诸多疑问缠绕她,当兰禧迟疑睁开眼,却发现自己置身宽敞的房间内。

    她躺在丝绸玉枕上,触目所及的桌椅用品,尽是镂花彩陶紫檀银器,雕梁画柱美不胜收,此处富贵豪华自不消说。

    若说“天上神仙府,地上帝王家”在兰禧认知中,她定是来到仙境。

    出生至今,她从没待过这么舒适高贵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这里是哪儿?”与想象中阴沉地府截然不同,烛火照亮整个内室,左右观望,这才确认事情不如她预期。

    “原来我还…活着吗?”心中百味杂陈,几分失落,几分无奈。对于人生,她明明并不留恋、也不想再留恋了呀!

    “痛!”她试图起身,却惊觉除背腰间传来疼痛,包裹层层纱布的右腕,也激痛不断。

    她举不起手,无力动作,想起昏迷前一幕,看样子那狼咬得挺深的。

    那时她带着爹娘与韦叔上山,现在他们在哪儿?是谁带她来此?她得赶快理清一切,找到爹娘他们才行。

    她虚弱地站稳脚步,离开房间,缓缓穿梭回廊上,步下楼梯,走往人声飘动之处。她站在一楼偌大厅堂门边,不敢出面惊扰厅内之人交谈。

    听着厅里两道人声,至少有一老一青年。

    “她的情形如何?”

    心,顿时漏跳一拍。熟悉男声让兰禧好奇的向内偷瞧——是他。

    正是她迷朦记忆中,以为是无私天人的青年。

    俊美的深刻轮廓,虽仍带些许稚气,也许只长她四、五岁,可一言一行处处充满高傲霸气,威势十足,比曾见过的县城长官还强烈。他…是什么人?

    即便素昧平生,那青年仍担忧她?思及此,她突觉双颊微热。

    会关心她的除韦叔外,他是第一人,胸口暖意顿升,她甩了甩头,对自己莫名的欣喜有丝迷惘。

    打小到大,不计其数的人,不清楚她是谁而对她好,却在听说她遭遇后恶言相向,她现在若当那青年是好人,一定会受伤。她不能轻信他。

    再细看,爹娘和韦叔的棺木都安放在大堂上,没留在那野兽遍的荒山野岭。是他带她的家人来这安全之处?他…为何要帮她?

    心中泛起潮热,这次她知道自己不只对他满怀感激,还多了分倾慕。

    “回龙少爷,您带回来的那姑娘…”迟疑着,厅内老者才又幽然开口。“老夫无能,她的右手怕是得废了。”

    闻言,兰禧僵直当场,好半晌才恢复神智。注意到时,她左手早巳不自觉扶上右腕。福祸相连,本以为逃过一劫,谁知却是另一场灾难的开端…

    “是吗?”龙凌耀剑眉轻拧,显然不高兴听到大夫的答案。

    想起她奋不顾身救人的善良与勇气,不禁心生佩服怜惜,实在不愿这女孩儿就此毁掉,何况她是为救铃儿才受伤,他若不担心她,也未免大无情。

    “那…铃儿呢?她现在?”

    “铃歆表小姐惊吓过度,虽无外伤,但至今高热不退,半个时辰前,已让小姐服药,若退了烧,意识就该恢复。”

    大夫犹豫着,安兰禧之名,远近皆知,总觉得不先警告少爷不成。“有件事,不知少爷可愿听老夫建言?您带回来的那女子…”

    龙凌耀一语不发挑了挑眉,示意大夫尽管明讲。

    “她名唤安兰禧。大伙看见她都躲的老远,听说她生来带煞,克死爹娘不算,老家亲人无一幸免,所到之处瘟疫天灾不断,附近县城亦有耳闻。龙少爷您执意救她,虽是善举,却非好事。”

    眼见少爷没表示,大夫继续劝谏。“所幸别庄在县城外,离村子有段距离,否则带回她,怕会引起人心不安,妨碍少爷远自江南至此的生意。”

    听到此,兰禧心头绞紧,几乎停了呼吸。被人当面指责,与让她撞见他人暗地评论,所受痛苦其实没两样,刺伤终归一样深。

    当温热水珠滑落,她才意识到,历经重重苦难,以为早将别人闲话置之度外,却赫然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有心,该疼时,仍会疼。

    若她早点认命,是否不会连累这么多她所爱的人?这位少爷好心救她,这一回,她万不能再连累他。

    毫无生气的她,回到原先房间,就着桌上纸砚,拿笔蘸墨,用左手写着扭曲不成样的字,拼凑出她衷心感谢,并承诺筹了银两,立刻回来安葬爹娘。

    她决定离开这华丽府邸,不允许自己软弱的依靠他人。即便只剩这残败的身子,也不能退缩。

    “我既不能让爹娘葬在山上,也只能想办法凑钱,弄半天,这些问题不是跟原来没两样吗?”

    从衣襟里翻出玉观音轻轻抚弄,思及韦叔遗言,她只能无力握紧玉饰。

    “不能变卖这玉观音,那我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?”

    疑问才出口,她脑中忽然冒出那当铺朝奉yin邪笑容,摇头想甩开那堕落想法。“不,我不能,不能…”唇咬得泛白,与挣扎的血痕形成强烈对比。

    纵然心再不甘,可此时,她还有选择余地吗?谁能违抗命运?

    * * *

    冬雪飘摇,冰冷空气不只冻结人们身躯的热度,也成功冻结人心。

    “卖身葬父”四个歪七扭八的大字,写在破烂不堪的麻布上,往来城门的游客与县民,远远便能瞧见那飘荡的凄凉旗帜。

    底下一抹娇小身影,安静地跪在城门边,低垂着头。

    所有人皆视若无睹快步通过。

    这回安兰禧来到县城,守门官一见是她,便连城门也不给她进。

    她只能跪在城门外,忍受风雪侵袭,以她早已僵硬的手指,抓紧快被强风吹散的“卖身葬父”旗帜,那是她最后的法子,卖身为奴。

    一旦入了奴籍,身份便比庶民低下,她那未曾谋面的夫婿,自然不可能纾尊降贵回头认她。成为人家的丫环奴婢总强过出卖清白。

    可那也得有人愿意收容她才行。

    她不知跪了多久,只依稀记得看了几个日升日落,身躯已经疲累的无法动弹,如果就此沉沉睡去,也许不再有烦恼…

    “哼,早要你卖你不卖,现在还不是得求人?”

    数日来,第一个向她攀谈的,竟是那无耻的当铺朝奉。

    “装贞节烈女?告诉你,在这县里,除了我,也没人敢要你。乖乖跟我走,我会让你卖个好价钱…”

    这县城没人帮她,他买张地拉着安兰禧,就要拖她走。

    “休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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